kàn-á

對我來說,唯一能打敗生魚片的熟食海鮮就是... kàn-á !

它屬於殼菜蛤科,多半附著在潮間帶的岩石上,(殼)身上長滿了海菜(專業的說法叫"絲足")。浸淫大海,練就老年楊過的絕世武功。有時候即便煮熟了,剛毅的殼還是不讓扳開。難怪人們稱它 mussel ...

從前的大海似乎物產豐饒,比起現在。小時後總是一大盤疊得跟金字塔一樣,喀得好爽。 雖然它身形不大,約莫就四五公分長,但是肉質鮮美(可能長時間被海水醃漬?) 、肉頁肥厚,是少數能讓我從秋天起就開始害相思的食物。

當年網路不盛,知識不夠普及,我也只管 kàn-á kàn-á 的叫,朋友中卻沒人認識我的最愛,那種孤單,就好像戀上外星人一般。現在可好,就算不知道它的祖宗八代,也可由遠親近鄰打探。

我的 sweetheart 據說叫做「紫孔雀殼菜蛤 (Septifer virgatus)」,名字很好聽,可是蛤不如其名,除非... 孔雀長得像秘雕。昔日波船長跑船回來,心血來潮時會領著咱一群小鬼頭到北關採集。當時乍見落入海裡的岩壁上布滿孔質殘骸,但仔細看便發現處處生機。

不知道是無止盡的摘採還是逐漸轉變的海洋生態...市場中再也不見我的原始 kàn-á , 只剩下鳩佔鵲巢、紫殼綠代的冒牌貨:1980 年以後才出現台灣的綠殼菜蛤,又名孔雀蛤、淡菜,據說是寄宿船底遠道而來的外來種。不僅台灣被攻佔, 日本也一樣:

東南アジア原産の移入種。1980年代から日本に定着した。汚染された海に強い。

真可怕。無怪乎2005年大快朵頤之後簡直讓我生不如死啊!

都這麼說,但是老饕無貞潔。
最近市場又來了一大堆看起來還算鮮美、咬起來滑溜有勁的淡菜,說是蘇澳養的。
真的假?蘇澳人 asan 卻從不曾在在地市場上見過。
難不成... 它其實來自蘇澳鎮的大陸鄉?


俺不得不說,當電視畫面裡那位環境護衛者有點激動的以「珊瑚」作為生態破壞所造成的詮釋指標,其對我的環境意識之影響,恐怕還不如喚醒俺此生再難滿足的口腹之慾。

留言

  1. 看得垂涎。可惜kàn-á的美味再難嚐。

    台南海岸村落有時可買到石頭蚵,即野生的蚵仔,味道和養殖的就是不同。但是鹽水溪是有名的黑龍江,鹿耳門溪又有台鹼的可怕重污染,野生的美味蚵仔看來是吃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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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呵呵,黑龍江~其實我也聽過這種孔雀蛤在西部某些地方受到污染...會不會養殖者於是掩人耳目的拿到東北來賣?看來,它與燒酒螺都是蛇蠍美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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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淡菜我一向認為是無聊透頂的海產,肉不甘甜又厚韌難嚼,真想知道kàn-á的味道有多美妙?

    我家吃的石蚵都是澎湖空運過來供應的,有親友(的親友)住澎湖常常可以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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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石蚵?我連一顆都沒嗑過!那是啥滋味啊?我可不可以順便沾你的光?
    華文字典將 kàn-á 翻譯為 蜆仔,但蜆仔不應該是 la-a 嗎?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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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要不是去年託你gava的福,住海邊的我還不知道海洋公司有有這種產物,真是一吃就難忘~~~
    不要說我不知道,連阮這個小漁村裡一掛阿母、阿嬸、阿姨都沒人知道這是什麼碗糕咧。改天再去馬賽市場問問賣魚的阿伯,也許是我有眼不識那些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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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感謝你的現身說法。去問吧,求求你~說不定結果證實台灣西部也有個蘇澳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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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大於艾咪,何2007/6/15 下午2:48

    關於 kàn-á 有著很珍貴的回憶,是媽媽在退潮時冒著危險,用螺絲起子"ㄊㄨˋ"出來的;小時候曾吃出一顆不漂亮的"珍珠",也不曉得是做戒指或墬子好,收藏至今,我想這應該是一個很難得的機緣!從來都是媽媽去外澳"ㄊㄨˋ"回來煮著吃,不知巿場有否在賣,是年代久遠的事了,難不成 kàn-á 也跟頭城沙灘一樣不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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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好感動~總算有人聽懂我說的是啥,鎮上好多朋友都不知道!
    市場已經找不到我們以前那種QQ帶勁、野味十足的kàn-á , 只剩下右下角那種,沒有長毛的,綠綠的,看起來就很像被污染過的顏色的...

    大於艾咪?那小於什麼?唉,我就是因為許多美食已經不再才沒那麼想挽留牙齒...(自我原諒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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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上次拔完左上智齒後
    留下深井般牙槽洞
    不時藏污納垢
    牙齒,還是別亂拔的好!
    我每次(聽起來真可怕)拔完牙齒總懷移自己是不是得了癌症,因為傷口癒合的速度頗慢。每次看到鏡子裡的窟窿,我相信俺必較容易死於心臟病...

    可能是台灣的牙醫師錢不好賺,所以在日本看診時牙醫師給的診前診後計畫說明與建議在我們這兒都不曾聽聞。俺終於明白何謂惜言如金了-~-....gava@2007-06-16 12:40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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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哈哈哈~~大於艾咪...就是比艾咪大..就是我的姐姐啦..看到她留言,我才跟她在msn上討論..拜我賢慧老媽之賜,海邊的kàn-á,淺泉(我不會寫那個字..台言約莫是這個音),還有長的像五指小手的潮間帶殼類,都是我家小時候飯桌上額外的菜色..那記憶是物質貧乏下的甘甜美味...
    "淡菜"是我在巴黎自助時,發現很像kàn-á的名稱..只是..我一直覺得..那種叫淡菜的蚶仔,好似比較大顆..顏色也鮮艷許多..跟小時候吃的蚶仔..不大一樣..
    我姐是真的在蚶仔裏面吃到一顆像是珍珠的東西..當下..家人都好奇..她細心收藏至今..那是童年美味的印證..也是外表不顯眼的蚶仔..帶給我們的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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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我還以為是蝦米通關密碼... 文字氣息很近似哩,你們家。不過,俺敏感度太低,要不然可以從標點符號發現差異~ 大於艾咪.何,嘿嘿,歡迎光臨。

    我在柏林某家風格餐廳也吃過一大碗公的"淡菜",堆疊如山的景況算是暌違15年的久別重逢(在台灣的義大利餐廳永遠都只有了笑的一枚)。而且得知價碼居然如此善良(一大堆才台幣250)當然擺闊請眾人一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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